浅浅的房间里 ,她坐在茶几前,将泡好的茶倒入面前的杯子里,用小勺子慢慢的搅拌,而木野子靠在她后面的墙上翻看着一本书,午后的暖风拂过她白色连衣裙的裙摆,花环发箍上的小白花轻轻的摇动着,平静而专注的表情让她真的像个文艺少女一样。
“小木 木,请喝 茶~”浅浅拉长着声音说着,木野子从书页里抬起了头,这个家伙竟然会对自己用请字。
然后她就看到浅浅捧着那杯泡好的茶,很开心地慢慢喝着。
“怎么样,很可爱吧。”她问木野子。
“我tm……”木野子气的直接踹了她一脚,“给老娘正常的讲话。”浅浅差点被她踹的茶都喷出来。
“什么啊,明明很可爱的吧,你不许说谎,是很可爱的吧。”浅浅转身偏着头看她。
“可爱可爱,真nm可爱死了。”木野子捧读。
“那好吧,奖励你一杯茶。”浅浅又倒了一杯茶,两只手捧着,举过头顶递给了她。
“唔。”木野子没有接过来,而是看着浅浅的头发,其实她刚才的声音还真的蛮可爱的,拉长的尾调听起来特别有感觉。
然后她伸出手,摸了一下浅浅的头,才把茶接了过来。
“唔哼。”浅浅抬头看她,脸上有些孩子似的恼怒,却没有说什么。
“看起来结城佑晴还真教了你一些东西。”木野子把手放开,偏过头避开了浅浅的目光,转移话题。
“苍,苍崎!”
浅浅忽然站起,两只手将木野子的肩按在了墙上,身体前倾,紧盯着她的眼睛,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。
“我,我快忍不住了。”浅浅的声音有些颤抖,但是她的目光依旧坚定,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决定是出口。
“什,什么?你干什么啊。”木野子有点慌,她听的出浅浅是认真的。
“我想……”浅浅吸了一口气,目光开始迷离,但是手捉的更紧了,木野子甚至觉得自己肩膀有点发痛。
“我要……” 浅浅的脸向木野子贴近,她那修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,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欲求,那是令人无法拒绝的魅惑,像是掺了浓厚蜂蜜的烈酒,甜到热烈。
“要,要什么。”木野子扭过头,留下一个绯红的侧脸,她不敢去看浅浅的眼睛,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。身体在发烫,心底痒的难受,但是,又不想去拒绝。
“要你啊。”浅浅痴痴地说,她像一条水蛇一样,身体完全贴紧了木野子,扭动着小腹,不停地蹭着木野子。
“不要……怎么能这样。” 木野子在挣扎,像是想逃,又不像,动作没有什么反抗力,反而更像是在调情。
这个家伙,怎么忽然……这么大胆,木野子逐渐放弃了抵抗,心里涌起了一丝期待。
就这样,吃了我吧。
“吼,你没有拒绝对吧,你是想上我对吧。”
蜜酒瓶子忽然掉在地上摔碎了,浅浅松开了手,向后小跳一步,恢复了原本的样子,声音也变成了之前纯净的少女音。
她的表情也没有之前的妩媚了,眼神也很清明,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一样。
木野子靠在墙上,一眼不发,低着头,有些长的流海垂了下来,遮住了眼睛。
“怎么样,我练的还行吧,结城说她听着都很想上了我,明明我们都是同性的说。”
浅浅笑的很开心,对于自己对魅惑的语言语气方面的进步,她是十分满意的。
嗯,还有结城。木野子的手渐渐的攥紧。
“诶木木,你怎么了。”
浅浅终于发现了木野子的不对劲,她低着头,身体在颤抖,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她发边划过。
“啪!”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浅浅的脸上,打的她身体都晃了一晃,差点倒在了地上。
“很好玩么。”咬牙切齿地留下这句话,木野子跑了出去。
“诶,木野子……”浅浅呆立在原地,捂着自己红肿的脸。
——
那个家伙,怎么能,这样子。
“木野子,我可以不叫你苍崎么,木野子很好听啊。”病床前那个家伙给自己喂饭时这样说到。
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个名字好听,这个母亲为她取的名字,之前一度要被枝原以艺名替换的名字,因为客人觉得没有女人味。
“昨晚看的那**小说,那个**作者真是气死我了。”春祭时她打着哈欠顶着这个黑眼圈对自己说。
至今她都不明白那个蠢货是怎么能看书不知道作者的,不过她提的意见确实挺好的,也许自己是应该尝试着写一些甜一点的结局。
后来因为自己任性没去春祭,大花魁找上来要惩罚她时,也是那个家伙挡在自己面前,为自己求情。
她真好啊,真善良,在枝原这种地方,简直就是一个奇迹,像是污泥里的一片白色花瓣一样惹人注目。
但是她才没有花瓣那样的脆弱,反而对枝原的一切都能更为坦然的接受,真是认真,无论是什么事,接待客人也好,对待游女朋友们也好,在枝原的生活也好,都好认真。
她是真心地喜欢着枝原,自己可以确信这一点。
不想去伤害她,想去依顺她,她就是这样的存在,看到她就会觉得很安心。
不只是自己,雪沢她们也有一样的感受,嗯,雪沢……那晚她们很开心吧,都起不了床了。
还有鬼崎月,那么喜欢粘着她的,而她看她的眼神是多温柔啊。
现在是结城,之前还有月红,其实明明,自己也曾经想给那个笨蛋送药啊。
泽野扬之是客人姑且不去计较,可是为什么风舞百华那么晚也要到她房间去。
真是的,我是在吃醋么,我是在吃醋吧,明明刚才,多好笑,以为被她主动索取了,自己就能完全的拥有她了么,或者是,被拥有。
为什么她要那么好啊,身边的女孩子一个又一个的,一个又一个的都那么亲密,真的,好难受啊。
本来以为,以为能够被她需要,想成为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想让自己对于她来说更重要。已经不仅仅满足于现在的关系了,可是为什么那个笨蛋,她就是不明白啊。
不明白就算了,可刚才为什么要做那种事,那一瞬间真的好想把自己完全交给她,真的好想就这样被她吃掉,这样,自己就是她的人了吧。
可是她竟然忍心直接的就灌了自己一盆冷水,真好啊氷堂浅,真是优秀的游女,演技真是完美。
又能,怎么样呢,反正她也,不会需要自己。
木野子抱膝缩在墙角,指甲在墙壁上划出一条条白痕。
如果自己消失了,她肯定会伤心,但是,雪沢,鬼崎月,结城,她们不在了,那家伙也一样会哭的吧。所以说,根本就没区别,那个笨蛋,怎么可以这么蠢啊。
就算是能为自己多流一滴眼泪也好啊。
可到头来也只是被她拿来做无聊的测试的对象,真是坏透了,坏透了啊。
刚才浅浅从她身上离开的那瞬间,她忽然有了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,想是终于找到的归宿破灭了的感觉,像一场梦终于苏醒了的感觉。
原来自己对她,也只是这样而已。
她强忍着自己泪水,在嘴唇上留下了自己的牙印,自从母亲去世后,她是第一次想哭。
但是不能哭,才不可能哭,才不要因为那个笨蛋而哭。
她闭上眼双眼,任由意识陷入了混沌。
——
“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。”木野子刚走不久,结城就来了,这几天她每天都会时间来教授浅浅语言方面的技巧。
“没,没什么事。”浅浅神色黯淡。
“心情不好么,到底怎么了。”结城显得很担心。
“真的没什么。麻烦你了,我今天想一个人呆着。”
“好吧,虽然很让人不放心呐……”结城看着浅浅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“唔,不过才过去了五天,离一个月还长着呢。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“嗯,是的。”浅浅有气无力地说。
“哪我走了。”结城见状,只好像她说的那样,让她一个人静静了。
快出门时,浅浅忽然叫住了她,
“如果你看到木野子了,能不能来告诉我。”
“啊?好,果然你还是更需要那家伙啊。”结城笑,她显然会错了意。
“毕竟你们真的是,简直是恋人一样的。”
“恋人?”浅浅有些迷茫地重复了这两个字,而结城已经离开。
——
再次醒来时太阳都完全落下了,是被枝原的乐声吵醒的。不知不觉的就在墙边睡着了,走廊上明亮的灯火全部透过窗户照了进来。
头好痛,木野子勉强地站了起来,她想起来今晚还有客人,而且,是很重要的客人。
现在要怎么做,去换衣服,化妆么,好像,来不及了,她呆立在黑暗里,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不开灯,是像给我一个惊喜么。”
有人推开门进来,是一个男声,借着走廊的灯火,木野子看清了他的容貌,其实也不用看,她知道是谁。
奈绪良悟,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金主,也是招待的最多的客人。
同时也是,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。
“那就不开灯了吧。”奈绪走到她的身边,搂住了她的肩。
还没完全清醒的木野子不知道怎么应对,让奈绪带着她,走到床边坐下。奈绪对她的房间已经很熟悉了。
在黑暗中,她被奈绪搂在怀里,并没有尝试去挣脱,对于客人而言,那是不敬的。而对于自己而言,那更是必须的。
“你知道么,我一直想为你赎身。”奈绪忽然开口,并且直接说出了她一直在追求的那句话。
是的,让奈绪为自己赎身,为自己这个妹妹赎身,让这个杀掉了自己母亲的男人为自己赎身。只有这样,她才能进入奈绪家,才能接近那个杀了自己母亲的男人,才能,完成自己的复仇。
而让奈绪为自己赎身,是第一步,也是最重要的一步。
所以,她使用了浑身解数,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技巧,终于让他彻底地迷恋上了自己。
“但是……”奈绪有些迟疑。
“什么?”木野子问,她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“我可以赎你做妾,但是奈绪家不能接受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人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
“除非你能当上花魁。”奈绪轻轻地说,而木野子感到有些头晕目眩。
“一个月后,我就要去我的领地,所以,如果一个月内你不能成为花魁……”
“我是真的很爱你,苍崎。”黑暗中奈绪看不到表情,他把木野子的沉默当成了对他的失望,关于浅浅招赎的事,他恰好不知道。
“你那么优秀,一个月内成为花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对吧,之前不是说只差一位了么。”奈绪试图安慰她。
“以后有机会,我还会回来看你的,虽然去了领地后可能很少能回江户城了。”
奈绪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,而木野子脑海里只剩下两个词,“一个月内”,“花魁”。
那么,浅浅……她的心脏忽然像被绞碎了一样疼。
许久,她忽然出声,
“我知道了,我会成为花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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